刀捅过去悔恨晚铁窗高墙醒悟迟-河北省承德市双滦区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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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捅过去悔恨晚铁窗高墙醒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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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5-02-06 16:21:57 打印字号：大 | 中 | 小

[题记]农村小纠纷，频发刑事案，沉重的话题不能不引起我们刑事法官的关注与思索：就是这些朴实善良的村民，就是这一个个要好的相邻、亲朋，因为那一点点纠纷，他们就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在案卷里，主审法官看不见曾经一起谈笑风生的村民，看见的却是一个个血淋淋被像机定格的画面；提审人犯，主审法官见不到当时冲冠怒吼的狰狞和歇斯底里的咆哮，看见的只是张张倦惫面容隐藏着的痛心疾首与总也流不完的悔恨泪，听到的多是那 “不该”声中真诚感触着的遍遍追悔莫及；走进案发地，走进双方当事人的家庭，主审法官已难寻觅到一家人以往在一起时无拘的欢笑；每每调查归来，法官们总也拂不去那受害人家丝丝的凄苦，让人品味的总是那失却亲人后双方家庭难以承受的生活之重。只因无端猜测邻居偷矿石引发争执、打架中又吃了亏，感觉在众乡邻面前丢了面子，就回家拿来了一把铁锹把和一个弹簧刀，与弟弟一起跺门入院，当众用刀将邻居捅死在自家院内。虽然一时争足了面子，也解了气，但三天之后，潜逃至外省的兄弟俩却同时被捕入狱，成了阶下囚。十月初，经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依法重判了这起骇人听闻的故意杀人案，制造这起惨案的行凶者，一个被判处死刑，另一个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为逞一时之强的兄弟俩在法律面前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性格偏差，歧路人生家住博爱县寨豁乡司窑村，现年43 岁的村民王小良从小就不安生。好惹事，遇事火气大，他是出了名的。因暴燥脾气及遇事不冷静，加上做事不计后果，他曾一次次受到司法机关的处理，然而，事后他却总也改不掉我行我素的作派。从年轻时候起，他就留着大背头，身穿花格衣，总抖着一副“老大”派头，到处找便宜。每到一处，王小良总忘不了大言不惭的吹嘘：老子１１岁就开始在“社会”上混，就是拳头狠，在“圈子内”不吃亏。面对十里八村、庄里庄外躲着他，不去惹他的乡邻们，他的自我感觉极好。正是因为无论走哪里，无论家里家外、村里村外，他熟悉的人总是一味地谦让着他，不辩香臭、不分好劣的王小良竟以此为荣，更加放纵自已在斜门歪道的人生路上越走越远。翻开王小良的履历表可称得上劣迹斑斑：１９８3年王小良曾因持枪杀人未遂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后被改判为有期徒刑一年。 1985年王小良刑满释放后，当年因破坏选举再次被本县检察院免予起诉。 1988年8月1日，王小良又以强奸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这是他第二次被判入狱跨进高墙铁窗。 1996年元月，王小良被假释出狱后，虽然告别了铁窗，但他却不改偷鸡摸狗的恶习，村里村外到处行苟且之事。但是，2004年10月5日这一天，43岁的王小良万万没想到，在家门口发生的一场小争执却愣没占着便宜，处处逞强斗狠的自已也会在众乡邻跟前丢大面子，吃大亏。无端猜测，挑起纷争司窑村是个小山区，山坡上小铁矿数量很多，当地村民大多以采挖铁矿石为生。2004年10月份的一个下午，王小良与同村的司汉成来到合伙开采的小铁矿上，翻捡刚开采的铁矿石，司汉成先问道：“不对呀？咋不见大疙瘩（大块铁矿石）？”也感觉铁矿石似乎少了一些的王小良武断地应道：“我见司老旦昨晚拉矿石了，肯定是他把大疙瘩偷走了?” 司汉成说：“得有证据，先查一查再说吧。”于是二人选了一块铁矿石样品风风火火骑上摩托车就赶往收矿石处。收矿处的老板将他们领到司老旦卖出的矿石跟，几个人就弯下腰细看。司汉成说：“有些象我们的矿石。”从不能吃亏的王小良便气急败坏地开骂道：“太岁头上敢动土，妈妈的，平时老实巴交的，司老旦他敢偷到老子头上，走，找他去。”二人骑上摩托车回头便往村里赶。下午5点多钟，正是农家吃晚饭时间，司老旦家门口，一桌麻将摊边，司老旦的母亲赵秀梅与王小良的三舅妈司改珍、村邻司玉昊、司凤元正把麻将打得酣，司老旦父亲端着饭碗蹲在一边地上吃面条，王小良的大女儿王艳红、村邻王小凤、司会让等人围在麻将桌边观看。王小良与司汉成骑摩托车风风火火地赶过来，大家一见都忙着主动打招呼。下车后的王小良却头不头、脸不脸地嚎道：“把老旦给我叫出来！”闻声而出的司老旦夫妇面对气势汹汹的王小良不知所措地问：“咋回事、咋回事？”王小良却破口大骂开来：“妈的个X ，好你个老旦，我的矿石你也偷?” 莫明其妙的司老旦辩解道：“我昨天白天才装一车自已的矿石去卖了，咋会偷你的矿石？良哥。” 司汉成走上来说：“咱爷们，平常可都不错。” 青筋暴跳的王小良一把推开司汉成，面对卑微地弯着腰，浑身发抖的司老旦说：“没偷，你发什么抖，今个不弄清事，没完。”面对围观上来的二、三十个乡邻，又见王小良不依不绕的凶样子，怕事胆小的司老旦突然说：“我有证人啊，可以把小刚叫来证证，我跟你说不清。”司老旦真的转身从院里推出自已的摩托车，想把一同装矿石的司小刚找来对质。“老子的矿石是黑色的，老子就认矿石！”自认有理的王小良蛮横地一把将司老旦拽下摩托车，一巴掌就甩过去，司老旦倒地了，摩托车也翻倒了，男女老少一阵子哄笑。无端被侮的司老旦爬起身后，老实人便发起狠来，他起身便将没有防备的王小良按在地上，只一拳，王小良的右眼角便流出血来。一旁看热闹的人们见势不对，一哄而上拽开司老旦将其推进了屋。王小良19岁的大女儿王艳红上前拉着司老旦的妻子手懂事地说：“妗，赶快把门关上，可不敢让我爸我舅他们打架。”司老旦的父母等人一听赶紧闩上了自家的院门。王小良也爬起身来，在乡邻们的轰笑声中狼狈地跑回了家。逞强斗狠、痛煞亲人王小良家与司老旦的家仅隔一户，进了北边自家院的王小良，捂着血脸，一声不吭走进堂屋也不理会随后从现场跟过来的妻子及三舅妈。我咋会受这场窝囊气，还是被这么个司老旦打的！今后我还咋见人？王小良感到头部、胸部都快要炸裂开来。闻讯匆匆赶来弟弟王小三，这时见到哥哥王小良满脸的血，到处乱转，便破口大骂：“妈那X，都是街坊邻居，咋把人打成这样，走，找老旦去----”，王小良的火腾的一下便起来了，他走进院子，在西北角操起一根约2尺长的半截铁锹把，又折进堂屋在桌子抽屉里操起一把弹簧刀，然后就往门外出，见势不对的三舅妈改珍和妻子司银萍，慌忙跑上前闩住大门，转身挡在他们面前，失去理智的兄弟俩一人一个强力推开二人的身体，一开门就跑了出去。老旦家的门口，围观的人们尚未散去，面对持械再次赶过来的王小良，立在一旁的老旦父亲忙迎上前拦住劝说，后面的王小三却用力一扒拉并骂道：“妈那X，打死你哩娼子，先叫老旦出来，叫他出来，今天非放翻他不中。” 王小三又冲着哥哥王小良喊：“哥，今放翻他（老旦），我负责，弟弟替你去抵命”。在弟弟的吆喝声中，王小良冲开人群，气呼呼地一脚将老旦家大门跺开，兄弟二人便要快步往里冲，王小良三舅妈司改珍、王小三的妻子王姗姗赶过来，一把拽住王小三死活不让其进院，老旦的妻子高丽丽也上来拉扯王小三说：都是亲戚，乡里乡亲的——，话未说完就被红着眼睛，一嘴酒气的王小三甩跌到在路边的石头上。这时，已经冲进院子里的王小良又被老旦母亲挡出门外，见老旦母亲又要闩上院门，王小良便再次冲开人群，不顾一切地一脚就踢开再次被闩上的院门，二次冲进院内。恰好司老旦从堂屋门里挑门帘出来，王小良举起铁锹把便打，院内立着劝说的司汉成见状忙拦住，院中的大黄狗冲上来一口咬住司汉成的腿，王小良手中的铁锹把此时也不知被谁拽住了。动不了的王小良便跺着脚，松开铁锹把，左手握着弹簧刀不顾一切地冲司老旦胸部就是一捅，司老旦转身就向北屋窗下的屋门口躲，刚走了六七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他瞪着一双不解的大眼至死也不明白，平时里两家关系挺好的，又沾着点亲戚，王小良无缘无故地为什么就对自已下这么狠的手。捅过人的王小良被人拉出了院外，看见司老旦身下咕、咕地流出的大片血迹，有人叫喊起来---。快打120---，快打110---。很快120车便来了，医生把老旦翻过来看了看说：“人，已经不中了。” 接着公安局的人来了，经法医鉴定结论：司老旦系被他人用刺器刺破主动脉致大失血而死亡。自知闯下大祸的王小良，王小三兄弟俩闻风而逃。夜深了，司老旦一家人的哭泣声震荡着四邻八家，司老旦家那被搅得乱七八糟大院里，日常就厮跟司老旦形影不离大黄狗好象也通人性似的仰天悲吠，一夜未停。而此时，王小良，王小三兄弟俩的家中也是无人入睡，屋子内的大人、孩子、一屋子的亲友，时时都在担心着司老旦家啥时会突然来人抄家，温馨、详和的小山村，今夜失去了平静。命案酝就，法网难逃此时，匆匆逃出司窑村的王小良，王小三兄弟俩，正沿着龙洞方向深一脚、浅一脚没命地跑。天快亮时他们终于躲进馒头山村的一个白矸矿洞里，烧烤起沿途偷拨的几块红薯来。胡乱地填饱肚子后，他们二人又继续潜逃。又走了一天，他们在小孤山找到一所废弃的破房子将就又住了一晚。天明上路时，他们发现竞有公安人员在搜山，吓得魂飞魄散。侥幸躲过去后，兄弟二人只恨爹妈少长两条腿，一口气就逃至山西。最终王小良找到了一个山西的熟人小刘金，在小刘金处兄弟二人这才美美地睡了个安稳觉。人命案发生以后，博爱县公安机关迅速展开对两名重大犯罪嫌疑人的搜捕，根据可靠线报，2004年10月8日晚，公安人员最终将作案后潜逃至山西省晋城市柳树口乡黄围村的王小良，王小三兄弟俩抓捕归案。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5年5月19日作出(2005)焦刑一初字第19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认定被告人王小良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司美都、赵秀梅、高利利、司聪聪经济损失80000元人民币。认定被告人王小三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并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司美都、赵秀梅、高利利、司聪聪经济损失9313．50元人民币。被告人王小良、王小三互负连带赔偿责任。临刑忏悔，迟到警醒宣判后，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被告人王小良、王小三均不服判决，分别提出上诉。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提出：“原判对王小三量刑不当，作案时他作用大，也是主犯等。” 追悔莫及的哥哥王小良上诉提出：“我们没仇没怨，真不该这么做，不但把他家毁了，也毁了自己的家，不值呀！一审法院依我失控时言行和后果来认定我故意杀人真亏，我当时没想杀人，只想吓唬他一下，要挣些面子回，那想到捅人后果。本案定我为故意伤害罪会更准确，另外，原审判我死刑也有点重。弟弟王小三更是不认罪。在上诉书里他提出：当天我喝多了酒，一见我哥满脸血，就说了些气话、大话，我到现场喊：“放翻他、我负责，我抵命”不假，但我并无杀人恶意，也无杀人行为，咋能与我哥一样也判成故意杀人呢？经过二审省高院认为：王小良与其合伙人司汉成无端怀疑司海波（司老旦）偷其所开采的矿石，到司家发生口角并厮打，吃亏后回到家中，王小三闻讯赶到后，没有进行劝阻，也不是主动制止事态恶性发展，而是推波助澜高喊“放翻他”之类的话，鼓动其哥王小良又持棍和刀，再到司家，跺门入院，且在王小良冲进院内行凶时，被人阻拦的王小三虽然未能随其哥进院，但却在院外肆意殴打被害人之妻，并对其哥大喊“放翻他”，其言行扩大了矛盾事态，导致王小良二次跺开司家院门强行进入，持棍和刀致司老旦当场死亡。核其行为，王小良、王小三均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在共同犯罪中，被告人王小良直接实施杀人行为，是本案主犯；被告人王小三对被告人王小良实施杀人行为起着帮助作用，是本案从犯。且本案犯罪情节恶劣，犯罪后果严重，应依法严惩。故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法律是严明公正的。仅因几十元矿石猜疑小纠纷就酿出的大命案审结了，行凶的王小良近日也在万分悔恨泪中伏法了。被判入狱的弟弟王小三在后来写就的悔过书中记载：服刑那天，看着五花大绑，即将押赴刑场的哥哥万念俱灰，一幅撕肝裂胆的痛苦模样，真是后悔极了。的确，原本邻里乡亲地住着，平时好得象一家人，一点小纠纷就火对火，仇对仇地大动干戈，逞一时之气，当时对哥哥喊出的那些鼓动话，不仅为自已换来四年的铁窗生涯，葬送了哥哥的生命，还留下多少悲伤和眼泪给各自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女，好几家子的安宁幸福生活呀，这值么？人是真给放翻了，可弟弟我负得起这个责，抵得了命吗？不懂得国法，无视国法的逞强、斗狠、推波助澜，真是害人害已，好糊涂呀！？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的确，在生活中，许许多多“轰轰烈烈”的大事件，往往是由一些小事情或小矛盾引发的。“祸患常积于忽微”、“因小失大”、“小不忍则乱大谋”、“防微杜渐”、“疙瘩宜解不宜结”、“忍一忍，天地宽”、“和为贵，忍为高”……这些老祖宗的遗训古言在今天仍然具有较高的警戒作用，尤其是在当今社会转型期，人心浮躁、人际关系碰撞频繁的眼下，老祖宗的遗训古言更是值得我们每一位的回味与深思。我们只愿临刑前王小良、王小三兄弟俩发自内心的悔恨与悲叹，能警省更多的人不忘掉这深刻的反面教材——小纠纷酝出大命案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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